第105章 試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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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試探
◎“……抱歉，是我唐突，”男人閉了閉眼，喉結滾動一圈，“我只想確認你沒事。”◎
聽到她說要孩子, 方程若這才長長舒一口氣，“既然要孩子，就看看這些藥, 我將你目前能吃的藥都拿過來了，不過你這幾天都沒吃東西, 想出去吃還是叫外賣？”
風神若探過身仔細查看藥名種類, 動作一滯, 回頭問：“老師，這幾天外面沒發生什麽事情吧？”
“噷（hen三聲）, 發生的事情可多了！”趣味相投的好處就是彼此了解。方程若直接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，“你先喝粥墊墊, 待會兒再叫一份飯。”
“外賣的事情不急, 老師你先跟我說說外面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？我爸爸媽媽還有我朋友他們沒出什麽事情吧？”她現在比較在意這個問題, 可千萬別告訴她，沈睡這幾天，親朋好友就發生了什麽大事。
方程若聽完樂了，擡頭看她一眼, “你是比較擔心你父母還是比較擔心明淩那小子？”
？
她張了張嘴, 為自己正名，“老師, 我說的朋友, 是指瑩瑩他們, 和明淩有什麽關系？”
方程若理所當然地說：“不是你說你和明淩只是朋友的嗎？”
“……行, 那老師你也順便說說，明淩現在什麽情況。”盡管現在確定明淩就是耀靈後, 風神若最不擔心的人反而是他。
方程若悠哉一笑, “他事情可大了, 真要細說，可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。”
賣關子故意逗她？那就是說明沒事兒，還能愉快到開玩笑。於是她也放心了，繼續看藥的種類，“那您長話短說？”
“你這位普通朋友這幾天把整個大學城攪得天翻地覆，具體的你待會兒得空自己打電話去問問就知道了。別的不說，你這位朋友他——”
“老師，你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。”
方程若話音一頓，繼續意味深長地道：“明淩為了找你，差點兒沒把整座千城山掘地三尺。你父母那邊都派了好幾隊人馬輪流保護著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明淩派了人護我爸爸媽媽？”什麽保護，十有八九是監視。考慮到現在的明淩完全沒有隔壁破世界的記憶，風神若沒第一時間生氣，下意識摸了摸肚子，自我安慰著。
那個狗東西就是這麽個脾氣，霸道偏執死心眼，又沒有記憶，跟他見識還不如跟一只狗見識。
橫豎晾他也不敢真對她爸爸媽媽做什麽。
“對啊，不過也不怪他派人圍住風園，你這幾天忽然沒了消息，對外我雖然還能幫你擋擋，說你是為了參加比賽而閉關。但明淩是什麽人，能瞞得住他麽。”方程若說著，忽然問：“你會不會聞到海鮮腥味想吐？”
“我好像就覺得想吐過一次，還是之前校慶晚會的時候，但之後就再沒有任何感覺。”風神若下意識搖頭，完了回歸前面的問題，“那明淩是不是也為難你了？”
按以前耀靈的性格，她不見了，肯定會第一時間守住她有關的人，一個都不放過，借此尋找她的下落。
“他倒是敢為難我！”方程若重重冷哼一聲，語鋒轉折得很融洽，“那我給你多點幾份口味兒，免得你出反應。”
“好哦，謝謝老師。”她選了兩種待會兒可以吃的藥放出來，便將其他藥重新規整回袋子裏，“明淩要是欺負你了，你記得直接跟我說，我幫你欺負回來。”
方程若挑挑眉，點好單後放下手機，扶了扶眼鏡框，“聽你這口氣，是和那小子成了？”
和明淩成了？風神若摸摸圓圓可愛的肚子，認真想了想，點頭，“之前可能不成，不過現在十足十成了。”
“？”方程若睜大眼睛，看向她看著還未顯露的肚子，“明淩的？”
“……對。”反正這事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，風神若點點頭，大大方方承認，“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，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。”
畢竟明淩現在還沒有恢覆記憶，若是他又以為自己是替身，那肚子裏的孩子就‘危險’了。
方程若卻誤會了，著急道：“什麽意思？你不打算告訴明淩？還是你覺得他會不認這個孩子？他敢！我徒弟肯給他生孩子他就已經是攢了八輩子福——”
“老師、老師別生氣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我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我和他發生過……嗯，關系。”風神若連忙壓住他暴跳而起的動作，難掩尷尬，“他如果知道我懷孕了，只會覺得孩子是別人的，到時候肯定會產生很多矛盾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，我才想說先不告訴他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。”方程若一聽，立即坐回來，認真地看著她，“那你考慮好了？”
若耀靈有記憶，她現在就已經忍不住飛奔出去，把他們有孩子這件大喜事兒與他分享。但問題是他沒記憶，還寧願不要命也不肯和她當朋友。
這事兒鬧得。
風神若有些左右為難，“老師，老實說，明淩作為孩子的父親，他有權利也有資格知道孩子的事情。但我和他之間還有一些誤會沒有解除，如果現在就告訴他我懷孕了，他不僅不會認這個孩子，還極有可能會讓我——”
“把孩子打掉？”方程若眉頭抖了抖，接住她的話。
“他敢！”這回輪到風神若暴起，明淩要是敢動她孩子，她能當場把這個狗東西的天靈蓋擰下來當球踢，踢完再給他裝回去！
很好，很有她老師的風範。方程若反按住她的手將她按回床上坐好，斟酌片刻，說：“算了，具體怎麽個情況我也懶得問，我就問你兩件事情，第一，繼續待在這裏，還是回你家好好養胎？第二，明淩那邊你決定好了立即告訴我，他還派人盯著我呢。”
“這……”風神若摸了摸胸前的傷口，經過四天的沈睡，已經徹底恢覆了，便回答道：“老師，我想先不回風園，回宿舍住。論文比賽的事情我已經有一些眉目了，怎麽也要把論文寫出來參賽再回去。至於你後面一個問題……我待會兒回宿舍後，跟他聯系試探試探他的態度先，到時候我再跟老師你說。”
盡管不出意外，明淩肯定會暴怒如雷。
兩個小時後，風神若回到自己的宿舍，剛在沙發落座沒幾分鐘，門口就傳來鈴聲。
她懶得動，直接拿過遙控器遠程操控開門，沒多久，清晰的皮鞋聲漸漸靠近。
依然銀發灼人眼，俊美絕倫的臉龐面沈如水，周身席卷著陰森駭人的氣勢，一關上門就沈聲說：
“讓我看看你的傷口。”
還在斟酌怎麽試探的風神若疑惑了一瞬，從沙發上坐起身，他怎麽知道她受傷了？
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，明淩大步走近，在沙發前站定，一瞬不瞬地低頭俯視著她，“別想瞞著我。”
“……也沒想瞞著你。”眼前的人就是她的老公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，原本還能淡定耍懶，但被男人緊盯著，熟悉的容顏令她抑制不住鼻子微酸，控制不住自己張開雙手，將他攔腰抱住。
男人的身軀明顯震了一下。
風神若抿抿唇，小聲說：“讓我抱一下，抱一下傷口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風神若，”明淩深吸一口氣，到底沒舍得推開她，“別蒙混過關，說清楚，到底傷了哪裏，為什麽——”
那群該死的家夥說你死了。
後面的話，被卡在喉嚨裏，夾著令人瘋狂的血腥氣息。
敏銳察覺到男人情緒不對勁的風神若，立即遏制繼續撒嬌貪戀的念頭，仰頭與男人對視，故作疑惑道：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明淩擡手，捂住她的眼睛，再開口時，聲音沙啞了幾分，“為什麽這麽多天，都不聯系我。”
“啊，這個啊，我老師沒跟你說嗎？我閉關寫論文，要參加比賽的。”風神若接著說出比賽的主題以及要求，最後問：“難道陳教授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比賽？如果能在這個比賽裏拿下名次，就可以擁有世界電子圖書館的自由閱讀權。這個獎勵你不心動嗎？”
借口。
明淩冷笑，只是漆黑的眼眸緊緊鎖住她一張一合的粉嫩櫻唇，待她說完，才冷聲說：“傷口在哪裏，我要看。”
親眼看到，才能安心。
“……還是別看了吧？”風神若松開男人的腰身，捂住中槍的位置，一頓，搖頭掙開被他捂住的眼睛，身體後仰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，“你的傷都好了？”
剛剛見他進來時，走路穩健，氣息沈穩，毫無之前在山洞裏重傷狼狽的樣子。
“我問的是你的傷。”明淩已經失去和她磨蹭的耐心，直接彎下腰，大掌精準無誤的覆蓋在她受傷的位置，“這裏——”
“已經好了，真的。”她下意識將胸口往前傾，感受到隔著衣服布料傳來的熱意，悄悄紅了耳根兒，“那你的傷口都好了，我的傷口當然也好了啊。”
不想，曾經恨不得將她便宜占盡的男人，像是被燙到一般，倏地收回手，後退一步，臉上神情陰晴不定，最終化作黑沈沈一片，陰鷙戾氣橫生，“我會殺了他們。”
殺了誰？哦，殺了那些被她引開的人。這殺氣騰騰的樣子……風神若握住他的手，輕輕晃了晃，“明淩，那些人犯了事兒，該走什麽程序就走什麽程序，但不應該是以，為我報仇的名義殺人。”
若是以前，她肯定是有仇報仇。
但如今她肚子裏還有孩子，都說為母則弱，為母則剛。
一想到孩子即將來到世上，就半點兒殺生怨氣都不想讓它沾上。
哪怕是為了孩子攢功德，在這一刻她都是願意的。
“……好。”明淩緩緩反握住她的手，“不要他們的命，只要他們後悔那天的行動。”
“也行。”盡管知道他後面那句話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。
應完，室內漸漸陷入一陣安靜中。
風神若疑惑地看向男人，就聽到他突然叫道：
“寶貝兒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黑漆漆的眼眸裏似乎有著什麽暗流在湧動，並不可怕，但帶著某種魔力，令她一時間移不開眼。
“把你的傷口給我看，我也把我的傷口給你看，給彼此一個安心，可以嗎？”
傷口——給他看？？
她反覆將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幾次，沒忍住抽抽嘴角，不得不指出一個事實，“你覺得你盯著一個女孩子的胸口看，合適嗎？”
明淩眼神微晃，眸色暗沈下來，“摸也可以，我背過身不看。”
“……”她失言了好一會兒，捂了捂額，“你要不聽聽你自己說的話？”
盯著女孩子的胸口看和閉眼睛摸女孩子的胸，哪個都令人發指好不好？
盡管他們早就是夫妻坦誠相見過無數次，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。
“……抱歉，是我唐突，”男人閉了閉眼，喉結滾動一圈，“我只想確認你沒事。”
“我真的沒事兒。”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有其它想法的樣子，風神若心下一暖，思索片刻，找了個折中的辦法，“這樣吧，我上樓換個露肩的吊帶裙子下來，雖然全部傷口是看不到，但應該能看得出個大概。”
明淩抿唇，片刻，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行，那你等我一下，我換個衣服就下來。”正巧她睡了幾天，也該換身衣服了。
上樓挑了一條雪紡淺色連衣裙換上，風神若照著鏡子，將吊帶調整到剛好露出一點點傷口暗色的高度，反身下樓。
客廳裏的明淩仍然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緊盯著樓梯，她出現後，才移動視線，緊追著她不放。
風神若又好氣又好笑，心裏也軟得不行。故作歡快地在他面前張開雙手旋轉一圈，站定，“手腳完好，胸口的傷也結疤等待愈合，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。”
柔順的雪紡吊帶裙清純中透著性感，將她曼妙的腰肢弧線顯露出來，裙擺長至膝蓋，露出下面那節白嫩如凝脂的小腿，無不充滿致命誘惑。
偏偏本人並不自知，還大大方方把受傷的肩膀往男人面前湊，露出精致的鎖骨，以及隱約透著一抹暗色的傷疤位置。
槍傷，挖開傷口挑出子彈後愈合的傷口，總不會好看。
更何況，她的皮膚是那樣的白，如玉凝脂，卻硬生生被這個傷疤破壞。
“……沒有了。”明淩喉結微微顫動一下，眸底的暗色越發深沈，緊盯她幾秒後，才移開視線，落在茶幾上的外賣盒子上，“你今晚就吃這些？”
“……嗯，對。”風神若摸摸鼻子，轉頭拿過一個抱枕放在地毯墊著，邊坐下來邊胡謅道，“這幾天為了攻破一個難題一直廢寢忘食的，今天終於有了解決方法，這不，回宿舍充電來了。你要吃嗎？我也不知道哪種口味好，就多點了幾份。”
“寶貝兒，你嘗不出味道，不是麽。”明淩無端端嘆一口氣，稍作遲疑，也學她一樣抽出沙發一個抱枕墊在地毯上，在她身邊坐下，“方教授給你一次性點這麽多粥，餓了多久？”
果然是派人一直盯著自家老師。風神若心下暗暗冷哼，面上則不顯露半分，“也沒多久，早上吃了個面包就餓到現在。”
明淩薄唇緊抿，幾秒過後，伸手一個接著一個，將還溫熱著的外賣盒子打開，看到裏面各種口味的粥都有，挑挑眉，“你打算全部吃完？”
“當然不能啊，全部吃完那我肚子還不得炸了，明天我還得繼續去圖書館呢！”話是這麽說，人卻非常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。
肚子餓，不，是孩子餓了。
明淩似笑非笑，拆開勺子遞給她，“吃吧，不喜歡這些，我再讓人送過來。”
“那你吃嗎？”不，都不用問他吃不吃。風神若直接遞過去一個勺子給他，“你幫我解決一份吧，浪費不好。”
雖然他肯定不會說，但以她對他的理解，這幾天他肯定也沒休息好，指不定又是天天熬夜工作。
“……好。”明淩接過勺子，低頭在幾份粥中環視一圈，選了一份青蟹粥。
風神若立即沖他比了比大拇指，真不錯，知道她只喜歡喝粥，不喜歡剝蟹。
“吃你的，別盯著我看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沒有記憶的明淩，竟然又會害羞紅耳朵了，真不錯。
風神若用餘光註意著男人的逆天側顏，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就是粥吃到一半時，明淩忽然開口問：“躲在圖書館裏，是怕你父母擔心？”
“嗯，對。”風神若毫無隱瞞地承認，“你對我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嗎？像這種中槍受傷的事情，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。”
明淩沈默，許久，才輕聲說：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呃……”他既然開口道歉的話。
風神若放下勺子，轉身輕輕抱住他，“我也要跟你說一聲……謝謝。”
謝謝他願意放下身份過往，追來她的世界。
也謝謝他，給她帶來這麽大一個驚喜。
一想到他們之間有了血脈傳承，從此以後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，她就控制不住自己高興的情緒，恨不得當場蹦起來狂歡。
但——
“那個……明淩，我這次論文主題不是有關基因嗎？我這幾天有個大膽的想法，就是……你能接受我懷孕嗎？”
她一說完，立即緊緊抱住他的肩膀，繼續又急又快地說：“我就是假設，誰讓你之前在山洞裏那麽狼狽，我就忍不住想你要是一不小心交代在那裏了，我就找個機會讓自己科技懷孕，從此我就和我的孩子一起過。”
說完，她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：“其實孩子還是你的，就是你可能沒有多少參與感……這種事情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話音落下，客廳裏又出現詭異的安靜。
風神若幾乎能聽到自己跳到喉嚨處的心跳聲，甚至都不敢去看男人的反應。
屏住呼吸好一會兒。
男人忽然輕笑一聲，大手覆蓋在她腦後摸了摸，低笑道：“我很高興，你已經將我列入你的未來之中。”
不是啊大哥，你要不抓一下重點？風神若險些要抓狂。
“好了，先喝粥。”明淩按住她的肩膀，動作並不過硬，甚至帶著明顯的溫柔，拉開她的手。
風神若：“……哦。”
懂了。
轉移話題，拒不回答，就是不接受，並且不止不接受，還克制著發瘋的那種。
這個時候的明淩，自制力好像很好，情緒掌控也很到位啊。
和情緒穩定的人談話，就算談不攏，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麽令她心驚膽戰的事情……吧？
她不確定地想著，等連續喝完兩份粥，才摸著飽飽的肚子靠在背後的沙發邊緣，滿足嘆息，“吃飽飽真好。”
沈睡四天，也不知道這四天裏她的肚子有沒有咕咕叫。
明淩早就吃完，見她收手，默不作聲地將桌上的碗筷蓋上，放進外賣袋子裏，提到廚房垃圾桶。
回來時，還不忘洗手。
風神若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，發現他依然是冷峻矜貴生人勿近的樣子，絲毫看不出有偏執瘋批屬性，越發拿不定主意。
說還是不說，這是一個問題。
她糾結得眉毛打結，連男人在身邊坐下都沒發現。
“你看起來很為難。”不鹹不淡的語氣。
風神若倏地轉頭看他，很想直接問，你能不能接受我懷孕，並接受這個孩子認你做爹——
等等！
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
“明淩，上個月，你有沒有住過大學城XX酒店？”
風神若問完，自己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愚蠢懊惱，她怎麽會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？帶著記憶的耀靈既然能爬進她酒店套房，說明當時的明淩肯定就在附近，甚至極有可能也住同一家酒店。
要是他親口承認他也住那家酒店，直接跟他說他們那晚酒後亂性造出人命……
嘶。
她擰緊眉頭，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這個說辭。
那晚的套房可是戚長歌特意為她選的百分百安全的房間，外面又有監控又有工作人員值班，她出沒出房間，明淩進沒進房間，隨便一查都能一清二楚。
畢竟誰能想到有人會飛三十多層的陽臺爬她的房間，將她堵在浴室裏為所欲為呢。
這個說辭不通。
思及此處，風神若正想改口，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了一個度的聲音。
“終於肯說了？寶貝兒，我以為你會選擇一直隱瞞那天晚上的事情。”
“？”她睜大眼睛，茫然又錯愕，“你……知道了？”
什麽情況，他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？
許是被她的反應愉悅到，男人忽然彎腰靠近，與她氣息相融，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視她，似笑非笑地說：
“原來，我家寶貝兒一直在對我欲擒故縱，給我下藥和我上床，還想和我當好朋友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？”
她的沈默在此時來得震耳欲聾。
來、來人，快來告訴她，她剛剛是不是耳鳴聽錯了。
什麽叫欲擒故縱，給他下藥……上床？
那天晚上的事情——他到底是記沒記得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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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“……抱歉，是我唐突，”男人閉了閉眼，喉結滾動一圈，“我只想確認你沒事。”◎
聽到她說要孩子, 方程若這才長長舒一口氣，“既然要孩子，就看看這些藥, 我將你目前能吃的藥都拿過來了，不過你這幾天都沒吃東西, 想出去吃還是叫外賣？”
風神若探過身仔細查看藥名種類, 動作一滯, 回頭問：“老師，這幾天外面沒發生什麽事情吧？”
“噷（hen三聲）, 發生的事情可多了！”趣味相投的好處就是彼此了解。方程若直接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，“你先喝粥墊墊, 待會兒再叫一份飯。”
“外賣的事情不急, 老師你先跟我說說外面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？我爸爸媽媽還有我朋友他們沒出什麽事情吧？”她現在比較在意這個問題, 可千萬別告訴她，沈睡這幾天，親朋好友就發生了什麽大事。
方程若聽完樂了，擡頭看她一眼, “你是比較擔心你父母還是比較擔心明淩那小子？”
？
她張了張嘴, 為自己正名，“老師, 我說的朋友, 是指瑩瑩他們, 和明淩有什麽關系？”
方程若理所當然地說：“不是你說你和明淩只是朋友的嗎？”
“……行, 那老師你也順便說說，明淩現在什麽情況。”盡管現在確定明淩就是耀靈後, 風神若最不擔心的人反而是他。
方程若悠哉一笑, “他事情可大了, 真要細說，可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。”
賣關子故意逗她？那就是說明沒事兒，還能愉快到開玩笑。於是她也放心了，繼續看藥的種類，“那您長話短說？”
“你這位普通朋友這幾天把整個大學城攪得天翻地覆，具體的你待會兒得空自己打電話去問問就知道了。別的不說，你這位朋友他——”
“老師，你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。”
方程若話音一頓，繼續意味深長地道：“明淩為了找你，差點兒沒把整座千城山掘地三尺。你父母那邊都派了好幾隊人馬輪流保護著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明淩派了人護我爸爸媽媽？”什麽保護，十有八九是監視。考慮到現在的明淩完全沒有隔壁破世界的記憶，風神若沒第一時間生氣，下意識摸了摸肚子，自我安慰著。
那個狗東西就是這麽個脾氣，霸道偏執死心眼，又沒有記憶，跟他見識還不如跟一只狗見識。
橫豎晾他也不敢真對她爸爸媽媽做什麽。
“對啊，不過也不怪他派人圍住風園，你這幾天忽然沒了消息，對外我雖然還能幫你擋擋，說你是為了參加比賽而閉關。但明淩是什麽人，能瞞得住他麽。”方程若說著，忽然問：“你會不會聞到海鮮腥味想吐？”
“我好像就覺得想吐過一次，還是之前校慶晚會的時候，但之後就再沒有任何感覺。”風神若下意識搖頭，完了回歸前面的問題，“那明淩是不是也為難你了？”
按以前耀靈的性格，她不見了，肯定會第一時間守住她有關的人，一個都不放過，借此尋找她的下落。
“他倒是敢為難我！”方程若重重冷哼一聲，語鋒轉折得很融洽，“那我給你多點幾份口味兒，免得你出反應。”
“好哦，謝謝老師。”她選了兩種待會兒可以吃的藥放出來，便將其他藥重新規整回袋子裏，“明淩要是欺負你了，你記得直接跟我說，我幫你欺負回來。”
方程若挑挑眉，點好單後放下手機，扶了扶眼鏡框，“聽你這口氣，是和那小子成了？”
和明淩成了？風神若摸摸圓圓可愛的肚子，認真想了想，點頭，“之前可能不成，不過現在十足十成了。”
“？”方程若睜大眼睛，看向她看著還未顯露的肚子，“明淩的？”
“……對。”反正這事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，風神若點點頭，大大方方承認，“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，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。”
畢竟明淩現在還沒有恢覆記憶，若是他又以為自己是替身，那肚子裏的孩子就‘危險’了。
方程若卻誤會了，著急道：“什麽意思？你不打算告訴明淩？還是你覺得他會不認這個孩子？他敢！我徒弟肯給他生孩子他就已經是攢了八輩子福——”
“老師、老師別生氣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我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我和他發生過……嗯，關系。”風神若連忙壓住他暴跳而起的動作，難掩尷尬，“他如果知道我懷孕了，只會覺得孩子是別人的，到時候肯定會產生很多矛盾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，我才想說先不告訴他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。”方程若一聽，立即坐回來，認真地看著她，“那你考慮好了？”
若耀靈有記憶，她現在就已經忍不住飛奔出去，把他們有孩子這件大喜事兒與他分享。但問題是他沒記憶，還寧願不要命也不肯和她當朋友。
這事兒鬧得。
風神若有些左右為難，“老師，老實說，明淩作為孩子的父親，他有權利也有資格知道孩子的事情。但我和他之間還有一些誤會沒有解除，如果現在就告訴他我懷孕了，他不僅不會認這個孩子，還極有可能會讓我——”
“把孩子打掉？”方程若眉頭抖了抖，接住她的話。
“他敢！”這回輪到風神若暴起，明淩要是敢動她孩子，她能當場把這個狗東西的天靈蓋擰下來當球踢，踢完再給他裝回去！
很好，很有她老師的風範。方程若反按住她的手將她按回床上坐好，斟酌片刻，說：“算了，具體怎麽個情況我也懶得問，我就問你兩件事情，第一，繼續待在這裏，還是回你家好好養胎？第二，明淩那邊你決定好了立即告訴我，他還派人盯著我呢。”
“這……”風神若摸了摸胸前的傷口，經過四天的沈睡，已經徹底恢覆了，便回答道：“老師，我想先不回風園，回宿舍住。論文比賽的事情我已經有一些眉目了，怎麽也要把論文寫出來參賽再回去。至於你後面一個問題……我待會兒回宿舍後，跟他聯系試探試探他的態度先，到時候我再跟老師你說。”
盡管不出意外，明淩肯定會暴怒如雷。
兩個小時後，風神若回到自己的宿舍，剛在沙發落座沒幾分鐘，門口就傳來鈴聲。
她懶得動，直接拿過遙控器遠程操控開門，沒多久，清晰的皮鞋聲漸漸靠近。
依然銀發灼人眼，俊美絕倫的臉龐面沈如水，周身席卷著陰森駭人的氣勢，一關上門就沈聲說：
“讓我看看你的傷口。”
還在斟酌怎麽試探的風神若疑惑了一瞬，從沙發上坐起身，他怎麽知道她受傷了？
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，明淩大步走近，在沙發前站定，一瞬不瞬地低頭俯視著她，“別想瞞著我。”
“……也沒想瞞著你。”眼前的人就是她的老公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，原本還能淡定耍懶，但被男人緊盯著，熟悉的容顏令她抑制不住鼻子微酸，控制不住自己張開雙手，將他攔腰抱住。
男人的身軀明顯震了一下。
風神若抿抿唇，小聲說：“讓我抱一下，抱一下傷口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風神若，”明淩深吸一口氣，到底沒舍得推開她，“別蒙混過關，說清楚，到底傷了哪裏，為什麽——”
那群該死的家夥說你死了。
後面的話，被卡在喉嚨裏，夾著令人瘋狂的血腥氣息。
敏銳察覺到男人情緒不對勁的風神若，立即遏制繼續撒嬌貪戀的念頭，仰頭與男人對視，故作疑惑道：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明淩擡手，捂住她的眼睛，再開口時，聲音沙啞了幾分，“為什麽這麽多天，都不聯系我。”
“啊，這個啊，我老師沒跟你說嗎？我閉關寫論文，要參加比賽的。”風神若接著說出比賽的主題以及要求，最後問：“難道陳教授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比賽？如果能在這個比賽裏拿下名次，就可以擁有世界電子圖書館的自由閱讀權。這個獎勵你不心動嗎？”
借口。
明淩冷笑，只是漆黑的眼眸緊緊鎖住她一張一合的粉嫩櫻唇，待她說完，才冷聲說：“傷口在哪裏，我要看。”
親眼看到，才能安心。
“……還是別看了吧？”風神若松開男人的腰身，捂住中槍的位置，一頓，搖頭掙開被他捂住的眼睛，身體後仰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，“你的傷都好了？”
剛剛見他進來時，走路穩健，氣息沈穩，毫無之前在山洞裏重傷狼狽的樣子。
“我問的是你的傷。”明淩已經失去和她磨蹭的耐心，直接彎下腰，大掌精準無誤的覆蓋在她受傷的位置，“這裏——”
“已經好了，真的。”她下意識將胸口往前傾，感受到隔著衣服布料傳來的熱意，悄悄紅了耳根兒，“那你的傷口都好了，我的傷口當然也好了啊。”
不想，曾經恨不得將她便宜占盡的男人，像是被燙到一般，倏地收回手，後退一步，臉上神情陰晴不定，最終化作黑沈沈一片，陰鷙戾氣橫生，“我會殺了他們。”
殺了誰？哦，殺了那些被她引開的人。這殺氣騰騰的樣子……風神若握住他的手，輕輕晃了晃，“明淩，那些人犯了事兒，該走什麽程序就走什麽程序，但不應該是以，為我報仇的名義殺人。”
若是以前，她肯定是有仇報仇。
但如今她肚子裏還有孩子，都說為母則弱，為母則剛。
一想到孩子即將來到世上，就半點兒殺生怨氣都不想讓它沾上。
哪怕是為了孩子攢功德，在這一刻她都是願意的。
“……好。”明淩緩緩反握住她的手，“不要他們的命，只要他們後悔那天的行動。”
“也行。”盡管知道他後面那句話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。
應完，室內漸漸陷入一陣安靜中。
風神若疑惑地看向男人，就聽到他突然叫道：
“寶貝兒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黑漆漆的眼眸裏似乎有著什麽暗流在湧動，並不可怕，但帶著某種魔力，令她一時間移不開眼。
“把你的傷口給我看，我也把我的傷口給你看，給彼此一個安心，可以嗎？”
傷口——給他看？？
她反覆將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幾次，沒忍住抽抽嘴角，不得不指出一個事實，“你覺得你盯著一個女孩子的胸口看，合適嗎？”
明淩眼神微晃，眸色暗沈下來，“摸也可以，我背過身不看。”
“……”她失言了好一會兒，捂了捂額，“你要不聽聽你自己說的話？”
盯著女孩子的胸口看和閉眼睛摸女孩子的胸，哪個都令人發指好不好？
盡管他們早就是夫妻坦誠相見過無數次，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。
“……抱歉，是我唐突，”男人閉了閉眼，喉結滾動一圈，“我只想確認你沒事。”
“我真的沒事兒。”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有其它想法的樣子，風神若心下一暖，思索片刻，找了個折中的辦法，“這樣吧，我上樓換個露肩的吊帶裙子下來，雖然全部傷口是看不到，但應該能看得出個大概。”
明淩抿唇，片刻，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行，那你等我一下，我換個衣服就下來。”正巧她睡了幾天，也該換身衣服了。
上樓挑了一條雪紡淺色連衣裙換上，風神若照著鏡子，將吊帶調整到剛好露出一點點傷口暗色的高度，反身下樓。
客廳裏的明淩仍然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緊盯著樓梯，她出現後，才移動視線，緊追著她不放。
風神若又好氣又好笑，心裏也軟得不行。故作歡快地在他面前張開雙手旋轉一圈，站定，“手腳完好，胸口的傷也結疤等待愈合，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。”
柔順的雪紡吊帶裙清純中透著性感，將她曼妙的腰肢弧線顯露出來，裙擺長至膝蓋，露出下面那節白嫩如凝脂的小腿，無不充滿致命誘惑。
偏偏本人並不自知，還大大方方把受傷的肩膀往男人面前湊，露出精致的鎖骨，以及隱約透著一抹暗色的傷疤位置。
槍傷，挖開傷口挑出子彈後愈合的傷口，總不會好看。
更何況，她的皮膚是那樣的白，如玉凝脂，卻硬生生被這個傷疤破壞。
“……沒有了。”明淩喉結微微顫動一下，眸底的暗色越發深沈，緊盯她幾秒後，才移開視線，落在茶幾上的外賣盒子上，“你今晚就吃這些？”
“……嗯，對。”風神若摸摸鼻子，轉頭拿過一個抱枕放在地毯墊著，邊坐下來邊胡謅道，“這幾天為了攻破一個難題一直廢寢忘食的，今天終於有了解決方法，這不，回宿舍充電來了。你要吃嗎？我也不知道哪種口味好，就多點了幾份。”
“寶貝兒，你嘗不出味道，不是麽。”明淩無端端嘆一口氣，稍作遲疑，也學她一樣抽出沙發一個抱枕墊在地毯上，在她身邊坐下，“方教授給你一次性點這麽多粥，餓了多久？”
果然是派人一直盯著自家老師。風神若心下暗暗冷哼，面上則不顯露半分，“也沒多久，早上吃了個面包就餓到現在。”
明淩薄唇緊抿，幾秒過後，伸手一個接著一個，將還溫熱著的外賣盒子打開，看到裏面各種口味的粥都有，挑挑眉，“你打算全部吃完？”
“當然不能啊，全部吃完那我肚子還不得炸了，明天我還得繼續去圖書館呢！”話是這麽說，人卻非常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。
肚子餓，不，是孩子餓了。
明淩似笑非笑，拆開勺子遞給她，“吃吧，不喜歡這些，我再讓人送過來。”
“那你吃嗎？”不，都不用問他吃不吃。風神若直接遞過去一個勺子給他，“你幫我解決一份吧，浪費不好。”
雖然他肯定不會說，但以她對他的理解，這幾天他肯定也沒休息好，指不定又是天天熬夜工作。
“……好。”明淩接過勺子，低頭在幾份粥中環視一圈，選了一份青蟹粥。
風神若立即沖他比了比大拇指，真不錯，知道她只喜歡喝粥，不喜歡剝蟹。
“吃你的，別盯著我看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沒有記憶的明淩，竟然又會害羞紅耳朵了，真不錯。
風神若用餘光註意著男人的逆天側顏，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就是粥吃到一半時，明淩忽然開口問：“躲在圖書館裏，是怕你父母擔心？”
“嗯，對。”風神若毫無隱瞞地承認，“你對我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嗎？像這種中槍受傷的事情，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。”
明淩沈默，許久，才輕聲說：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呃……”他既然開口道歉的話。
風神若放下勺子，轉身輕輕抱住他，“我也要跟你說一聲……謝謝。”
謝謝他願意放下身份過往，追來她的世界。
也謝謝他，給她帶來這麽大一個驚喜。
一想到他們之間有了血脈傳承，從此以後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，她就控制不住自己高興的情緒，恨不得當場蹦起來狂歡。
但——
“那個……明淩，我這次論文主題不是有關基因嗎？我這幾天有個大膽的想法，就是……你能接受我懷孕嗎？”
她一說完，立即緊緊抱住他的肩膀，繼續又急又快地說：“我就是假設，誰讓你之前在山洞裏那麽狼狽，我就忍不住想你要是一不小心交代在那裏了，我就找個機會讓自己科技懷孕，從此我就和我的孩子一起過。”
說完，她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：“其實孩子還是你的，就是你可能沒有多少參與感……這種事情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話音落下，客廳裏又出現詭異的安靜。
風神若幾乎能聽到自己跳到喉嚨處的心跳聲，甚至都不敢去看男人的反應。
屏住呼吸好一會兒。
男人忽然輕笑一聲，大手覆蓋在她腦後摸了摸，低笑道：“我很高興，你已經將我列入你的未來之中。”
不是啊大哥，你要不抓一下重點？風神若險些要抓狂。
“好了，先喝粥。”明淩按住她的肩膀，動作並不過硬，甚至帶著明顯的溫柔，拉開她的手。
風神若：“……哦。”
懂了。
轉移話題，拒不回答，就是不接受，並且不止不接受，還克制著發瘋的那種。
這個時候的明淩，自制力好像很好，情緒掌控也很到位啊。
和情緒穩定的人談話，就算談不攏，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麽令她心驚膽戰的事情……吧？
她不確定地想著，等連續喝完兩份粥，才摸著飽飽的肚子靠在背後的沙發邊緣，滿足嘆息，“吃飽飽真好。”
沈睡四天，也不知道這四天裏她的肚子有沒有咕咕叫。
明淩早就吃完，見她收手，默不作聲地將桌上的碗筷蓋上，放進外賣袋子裏，提到廚房垃圾桶。
回來時，還不忘洗手。
風神若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，發現他依然是冷峻矜貴生人勿近的樣子，絲毫看不出有偏執瘋批屬性，越發拿不定主意。
說還是不說，這是一個問題。
她糾結得眉毛打結，連男人在身邊坐下都沒發現。
“你看起來很為難。”不鹹不淡的語氣。
風神若倏地轉頭看他，很想直接問，你能不能接受我懷孕，並接受這個孩子認你做爹——
等等！
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
“明淩，上個月，你有沒有住過大學城XX酒店？”
風神若問完，自己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愚蠢懊惱，她怎麽會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？帶著記憶的耀靈既然能爬進她酒店套房，說明當時的明淩肯定就在附近，甚至極有可能也住同一家酒店。
要是他親口承認他也住那家酒店，直接跟他說他們那晚酒後亂性造出人命……
嘶。
她擰緊眉頭，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這個說辭。
那晚的套房可是戚長歌特意為她選的百分百安全的房間，外面又有監控又有工作人員值班，她出沒出房間，明淩進沒進房間，隨便一查都能一清二楚。
畢竟誰能想到有人會飛三十多層的陽臺爬她的房間，將她堵在浴室裏為所欲為呢。
這個說辭不通。
思及此處，風神若正想改口，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了一個度的聲音。
“終於肯說了？寶貝兒，我以為你會選擇一直隱瞞那天晚上的事情。”
“？”她睜大眼睛，茫然又錯愕，“你……知道了？”
什麽情況，他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？
許是被她的反應愉悅到，男人忽然彎腰靠近，與她氣息相融，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視她，似笑非笑地說：
“原來，我家寶貝兒一直在對我欲擒故縱，給我下藥和我上床，還想和我當好朋友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？”
她的沈默在此時來得震耳欲聾。
來、來人，快來告訴她，她剛剛是不是耳鳴聽錯了。
什麽叫欲擒故縱，給他下藥……上床？
那天晚上的事情——他到底是記沒記得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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